2007.01.04 Thursday 
下午六點多正是大眾運輸系統的晚間尖峰,被陌生人潮推擠向前與駛過的爆滿車廂都令我欲嘔,每次想到自己又要變成其中一條沙丁魚、如《夜與霧》(Night and Fog, 1955)裡集中的猶太人乾癟屍山似地,就覺得福馬林裡的標本真幸福。 

密度太高,人與人之間往往只剩幾公分的距離。眼神空洞地盯著玻璃的倒影,無可避免地肢體碰觸,聞到各種幾欲窒息的氣味,垃圾言論從四面八方輪暴耳朵……這種情況總使我腦袋當機,啟動鬼打牆的螢幕保護程式,任亂碼跟髒話拔山倒海而來。 

耳膜有點痛,無法用mp3麻痺聽覺,赤裸裸地暴露在環境音中,浮躁又無措。面前的乘客起身準備下車,見沒有老弱婦孺,順位而坐,環顧四周的形形色色與喋喋不休,眼皮倦然地閉上,想像列車淨空。 


2006.09.26 Tuesday
『在荷蘭,搭地鐵的規矩和在台北搭捷運相仿,乘客上下車的次序也是先下後上,不過台北人普遍很「靈活」,等候上車的乘客只要看到人下得差不多,車門口有了縫隙,就一定當仁不讓、勇往直上。畢竟,一寸光陰一寸金,時間能節省為什麼不節省?荷蘭人卻不一樣,「死腦筋」的很,上車的乘客非等到準備下車的人確實都下車了,否則絕不跨進車廂。』──
中時95/04/21:荷蘭步調之荷蘭原則與台北原則

下午四點左右搭上捷運回家,從景美往台北車站,車廂人潮由少漸漸增多,比起尖峰時段的流量還算是中等程度。快到站時起身往車門移動,應是第一個能走出去的我,卻被猴急地湧入車廂的人群給硬擋在裡面。穿著套裝的OL、抱著電腦主機的男人、體龐福態的歐巴桑……有人成功搶先擠進來後,便很自然地沒有半個願意禮讓下車者的人了。

我想起李功勤在西方文明課程中發的上面那篇報章講義與他所說。

荷蘭的地鐵不像台北捷運,發車鈴響的時間很充裕,也沒有服務員在吹哨音趕人,因此遵守先下車後上車的禮貌是相當基本的行為,躁進的破壞秩序在集體理性的氛圍裡幾乎不存在;反觀匆忙的台北,最常見的情形是齊頭並進,中間出兩邊入,多有效率!一旦人潮尖峰,不擠就搭不上車的現實,誰還顧得了設身處地的關懷?禮貌只是時機性實踐的原則罷了……就算這樣,聽說還好過目前的中國。它建設得太快,可是人民的水平素質不成等比提升,所以車門一開兩方便開始衝鋒陷陣,反正最後也能完成乘客進出輪替的過程。

唯一的差別,就是和諧與否而已,這也反映了文明程度的落差。我真的相信,越在細微處相互尊重,越能體現人民與國家的格調與氣質。發展一日千里的中國,粗魯有無限潛力演化成足以匹配所在環境的優雅,而幾世紀前便推行圖畫尚美教育的西方世界,跟停滯在特定顏色上文章不休的台灣,怎麼比較都覺得門不當戶不對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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